第479章 大楚 VS 羅馬！不用刀劍也能打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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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大楚 VS 羅馬！不用刀劍也能打敗你
羅馬帝國希臘地區雅典城。
“……卑鄙無恥的大楚對偉大的羅馬帝國發動了惡劣的偷襲，羅馬帝國土耳其地區的無辜平民受到了殘忍的屠殺……”
一個羅馬男子站在高臺上訴說著大楚的罪惡，他的神情嚴肅又悲壯，顫抖的雙腳顯示著他的激動心情。
一個穿著血衣的老年男子慢悠悠地上了高臺，聲音顫抖：“我是土耳其地區的公民……我來這裏是告訴大家我親身經歷的事情……那天，我像往常一樣起來，打開了門，打算給隔壁瑪麗家送一籃子雞蛋去，你們知道，瑪麗家對我家很照顧的，拿了一箱子西瓜給我，我必須回禮……然後，我就看到有一群大楚人拿著血淋淋的刀子走了過來，我很高興看到大楚人，大楚人的歌曲很好聽，大楚人的故事也很好聽，我會說幾句大楚話……我笑著對大楚人招手，‘今天吃過了嗎？’……那個大楚人對著我就是一刀……”
那個老年男子指著身上的血衣，道：“我當場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只看見街上到處都是屍體，隔壁的瑪麗家全家都死了，還有很多房子被燒了，濃煙滾滾……我就忍著痛，一路爬出了村子……我後來才知道，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大楚人殺了，大楚人以為我已經死了，我這才活了下來……”他放聲大哭，悲傷極了。
“可憐我十八歲的女兒……可憐我的兒子……我的孫子才兩歲啊……”
高臺上無數人淚流滿面，真是太慘了。
一個年輕漂亮的羅馬少女站在高臺上，淚流滿面，聲嘶力竭地大吼：“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公民們，我親愛的兄弟姐妹們，睜開眼睛看清楚真相吧！大楚不是真的信仰公平公正和愛的國家，大楚是一個野蠻國家，大楚制造了無數的血案，就在土耳其地區就有幾百個村子被大楚殺了全村的人，大楚人根本不是好人，大楚是披著羊皮的狼，我們羅馬人再也不能被邪惡的大楚欺騙了！打倒大楚！”
高臺下無數人大聲地叫嚷：“打倒大楚！打倒大楚！打倒大楚！”
有一群人搬出了一堆羊皮卷，扔在一起，大聲叫道：“大楚的虛偽的小說全部都要燒掉！”
熊熊的火焰之中，無數人大叫：“燒掉，燒掉！”
高臺上，那個美麗的羅馬少女流著淚，大聲地叫道：“知道嗎？我們每買一塊大楚的冰塊就是為大楚制造一支箭矢，我們怎麽可以看著大楚用我們的錢制作箭矢殺我們的人？”
高臺下無數人大叫：“不買冰塊，不買香料，不買大楚的一切產品，抵制大楚的商品！”
雅典的長街上，幾十個羅馬青年舉著“抵制大楚商品”的旗幟一路大聲呼喊口號，一個商鋪急急忙忙關門，卻被一群羅馬青年攔住，一個羅馬青年大叫：“這裏賣大楚的茶葉！”
無數青年大叫：“叛徒！羅馬奸！”
無數棍棒亂打，商鋪裏的東西盡數被打碎，昂貴的茶葉落到了地上，被無數只腳踐踏。商鋪的老板一聲不敢吭，縮在墻角抱著腦袋一動不動。
一個女子站在街上回避眾人，卻依然被眾人盯上了，有羅馬青年大叫：“看啊，那個女人竟然穿著大楚的絲綢！”眾人一擁而上，將那個女人的絲綢衣衫撕得稀爛，猶不解恨，又從地上撿了米田共扔在那個女人的臉上身上，大聲地罵著：“勾結大楚人的賤貨！”
一個羅馬男子看到一個他求而不得的羅馬少女正興高采烈地站在一角看熱鬧，而一個高大英俊的羅馬青年體貼的與她肩並肩說話，心中一疼，然後又是一動，指著那兩人大叫：“他們是大楚人的奸細，他們有大楚名字李雷和韓梅梅！”
在那兩個年輕男女花容失色之中，無數羅馬人大叫：“抓住大楚奸細！打死他們！”
那檢舉的羅馬男子第一個沖到那兩個男女面前，手中的棍子惡狠狠地對著那英俊青年砸了下去，看著那英俊青年額頭鮮血直流，那女子驚慌失措，他的心中充滿了異樣的興奮，又是一棍打了下去：“打死大楚奸細！”
另一條街上，有一群人拿著刀劍堵住了街頭，厲聲盯著一個個年輕男女：“過來站好！”看著那些人惡狠狠地模樣，年輕男女們誰都不敢反抗。
一個人厲聲喝道：“這些人個個都有大楚名字，個個都是羅馬帝國的叛徒，把他們的頭發都剪掉了！”一群人瘋狂呼喊：“剪掉頭發！剪掉頭發！”將一群年輕男女按在地上，將頭發剪得七零八落。
那為首的人的眼中充滿了報覆的快感，這些有錢的年輕人從來不曾把他放在眼中，但此刻生死就捏在他的手裏。他大聲地道：“我是善良的人，換成別人早就打死你們了！”一群被剪掉頭發的年輕男女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人，勇敢、抗爭、道理等等美好詞語在腦海中完全消失不見，唯有徹骨的冰冷充斥全身。
紛亂的大街上，一個年輕的羅馬男子看到一間店鋪外有大塊的玻璃，欣喜地大叫：“是大楚的玻璃！這家商鋪是大楚的奸細！”
周圍的人瘋狂地大叫：“砸了它！砸了它！”
無數石頭木頭垃圾砸向了那面透明的玻璃，清澈的玻璃破碎聲讓無數人歡呼。
“砸了所有的玻璃！”一群人大聲叫著，充滿了為了羅馬清除叛徒的壯麗感。
很快，街上所有玻璃窗盡數被砸得粉碎。
一個羅馬少年覺得不過癮，大聲叫道：“我知道哪裏還有玻璃窗！”眾人歡呼著看著他，他大聲地道：“貴族老爺們家裏有玻璃窗！砸了它！”
周圍的歡呼聲立刻就小了，眾人轉身就走：“我家裏燉著湯。”“我家小貓要生了。”“我作業沒做完。”砸了貴族老爺家的玻璃？開玩笑！
雅典的某個角落中歲月靜好。
一群穿著昂貴又華麗的絲綢衣衫的羅馬貴族男□□雅地喝著大楚的甜葡萄酒。
一個藍衣貴族道：“大楚確實從羅馬帝國賺了太多的錢了，你們知道大楚僅僅甜葡萄酒一項能夠從雅典賺多少銀幣？”他說了一個數字，眾人配合地驚呼：“竟然這麽多！”其實誰也沒把這個數字放在眼中，身為貴族大多數對數字毫無感覺，一點不清楚這個數字是大還是小，以及放到整個希臘地區或者整個羅馬帝國又會有多大。
另一個黃衣貴族道：“大楚的香料同樣從羅馬帝國賺了不少錢。”他沒能說出什麽數字，也不在意數字，大楚竟然與羅馬帝國開戰了，那麽即使戴克裏先沒有下令，他們這些貴族也會知情識趣的在公開場合抹黑大楚的，身為貴族在公開場合配合羅馬帝國的皇帝是基本常識，誰也不會太當真。
豪宅的另一處角落，幾個年輕男女嫌棄大廳中人太多，空氣不好，遠離人群圖個清靜。陽光透過落地玻璃墻射到了幾人的身上，幾人隨口聊著：“大楚真是太壞了……”“要抵制大楚商品……”誰也沒提這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墻就是大楚的產品，也沒有誰想過要砸爛了玻璃墻以為表率。
……
羅馬帝國埃及地區開羅城。
“……向大楚宣戰，殺光大楚人……”
“……殺到大楚去，占領大楚……”
口號聲從遠到近，又從近到遠，終於消失不見。
房間內眾人皺眉，臉色陰晴不定。
一個大胡子青年第一個開口，他淡淡地道：“那些蠢貨沈浸在羅馬帝國強大無比，大楚到了西方只能縮著腦袋的美夢中，沒想到這是一次超過亞美尼亞戰爭的龐大戰爭。”
其餘人緩緩點頭，大部分羅馬帝國的人都沒把大楚放在眼中，羅馬帝國是世界第一強國大國，薩珊波斯飛快崛起後屢次挑釁羅馬帝國的威嚴，也曾經抓住了羅馬帝國的皇帝，但是羅馬帝國還不是依然屹立不倒？大楚這種東方小爬蟲也就是賣產品的小商人而已，也配與羅馬帝國開打？但真相卻令無數羅馬人掉了下巴，羅馬帝國失去了敘利亞地區，土耳其地區聽說也遭到大楚的屠戮，羅馬帝國與大楚的戰鬥需要打多久不知道，但是僅僅看作戰的區域就已經比羅馬帝國和波斯的戰爭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敘利亞地區的淪陷更是將羅馬帝國的公民的自大之心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那大胡子青年看著眾人，道：“我不懂軍事，對羅馬帝國和大楚為什麽會開打也不了解，不過我敢確定大楚得不償失。”
眾人輕輕嘆息點頭。大楚原本在羅馬帝國有非常好的聲譽，“公平公正和愛”的招牌亮瞎人的眼睛，無數人自願拜倒在大楚的石榴裙下，學習大楚的語言，以用大楚的商品為榮，為大楚搖旗吶喊。但是大楚此刻與羅馬帝國開戰，羅馬人還會繼續愛大楚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個綠眼睛男子喃喃地道：“現在整個羅馬帝國的人都在喊著‘殺光大楚人’，‘抵制大楚商品’，以後大楚的產品只怕再也沒人買了。”一群人神情悲憤，大楚腦子有病啊，好好的生意不做，搞什麽代爾祖爾和平之城，又為什麽跑到土耳其與羅馬帝國廝殺了，老實做生意躺在銀幣金幣上打滾不好嗎？
那大胡子青年厲聲道：“現在說什麽都遲了，我想問大家，這溝通紅海的運河還要繼續嗎？”
眾人立刻安靜了。溝通紅海的運河已經開挖了許久，眼看就要開通了，可是羅馬帝國到處都在抵制大楚商品，若是他們挖通了運河，大楚的商船到了埃及地區，會不會被憤怒的群眾認為是大楚的奸細而撕碎了？若是他們不開通運河，前期投入的大筆銀錢立馬就扔進了水裏，破產自然是誇張了，但是受到重大打擊那是必然的。
眾人互相看著，繼續挖，還是放棄？誰也沒有一個主意。
……
納西裏耶城。
蘇小花看著生意報告，有些頭疼，眼看已經到了夏季，以往冰塊的銷售供不應求，每天都有海量的收入，可現在敘利亞地區的交易徹底為零。
“這還只是難以運輸的冰塊，以前銷往羅馬帝國的香料，絲綢，茶葉，甜葡萄酒，玻璃，壯陽藥，全部都完了。”蘇小花看著胡問靜，只覺胡問靜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一群無親無故的敘利亞人結果摧毀了自己的一半生意，簡直是賠得底朝天了。
周言也小心地道：“大楚缺少人口，奪不下敘利亞地區的。”雖然大楚從扶州移民了一
些人口，但是區區上萬人放在恒河流域還算有些用，放在敘利亞地區那是浪花都濺不起來，一塊被波斯隔斷的地盤不容易防守也無法進攻，要來何用？
她唯恐胡問靜不明白局勢，又解釋道：“沙州大約征召了五千餘個阿拉伯人，正在緊急軍訓，大概月餘後就能送到代爾祖爾城，但是這點數量實在是少了些。”投靠大楚想要刀頭舔血賺錢的阿拉伯人有兩三萬人，可惜男女老少都有，周言放寬了標準，依然只有五千餘人可以成為士卒。
周言認真地道：“陛下若是想要打大仗，只怕還是要再從中原抽調一些人手，只怕兩三萬人還是要有的。”這已經是最低標準了，畢竟敵人三十萬起步啊，羅馬帝國幾千萬人口的龐大基數放在這裏，隨時可以再組建幾十萬大軍的。
一群官員一齊看著胡問靜，認為胡問靜這次沖動了，發動了一場大楚根本打不贏的戰鬥，什麽好處都撈不到，還損失了數年積累的聲望。
有官員看胡問靜的眼神欲言又止，胡問靜的原計劃就是撈點人口就跑，但是被那些敘利亞人喊了幾句“大楚！大楚！大楚！”之後就失去了理智，一心一意要為心裏向著大楚的敘利亞人出頭了，這種心態簡直是愛情故事中的腦殘弱智女主角的標準心態，堂堂大楚皇帝竟然也這麽幼稚，是不是皇帝做久了，腦子開始退化了？
胡問靜瞅瞅一群官員，嚴肅地道：“不，大楚已經贏了。”
一群官員鄙夷胡問靜，汝要臉乎？
胡問靜微笑著道：“你們擔憂敘利亞不好防守？那還給羅馬帝國又有何妨？大楚隨時可以從敘利亞撤兵。因為胡某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用刀劍獲得勝利。”
一群官員斜眼看胡問靜，究竟是為了面子胡說八道還是真有大計劃？
胡問靜微笑道：“一切戰爭都是經濟的延續，朕打得其實是經濟戰！”
一群人瞅胡問靜，經濟戰，什麽東西？
胡問靜道：“羅馬帝國很大，人口幾千萬，很有可能比大楚本土的人口還要多，大楚雖然有犀利的武器但是距離太遠，打幾個小勝仗是必然的，卻無論如何無法從軍事上搶下敘利亞地區的。”
眾人點頭，你還算腦子清楚。
胡問靜看著眾人，道：“胡某為什麽要率領大軍到達西方？為了土地？為了錢？為了人口？”
“都不是啊！”
“胡某帶領大軍萬裏迢迢殺到西方，為的是遏制西方大國崛起。”
胡問靜道：“從戰略上來說，羅馬帝國的敘利亞地區大亂，大楚建立和平之城，羅馬人要殺盡敘利亞人的謠言四起，敘利亞人不再信任羅馬人，羅馬人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鎮壓敘利亞人，大楚已經完成了戰略目標。敘利亞地區的大亂當然是削弱了羅馬人的實力，敘利亞地區吸引了羅馬帝國的目光，在黑海北面的大楚西征軍有更多的時間發展，怎麽看都是大楚贏了。”
胡問靜認真地道：“這就是朕在敘利亞地區建立和平之城的原因，結果完美無比。”
一群人點頭，在黑海的西征軍可以平穩發展，大楚的第一戰略目標已經完成了。
胡問靜繼續道：“可是謠言的效果太好，敘利亞人竟然反叛羅馬帝國投靠大楚了，朕沒有想到這個變化，但是卻發現了巨大的機會。”
她的眼睛放光：“大楚在敘利亞地區忽然有了四百八十萬子民！大楚為什麽就只能搞個小小的和平之城樹立口碑和聲譽呢？”
胡問靜厲聲道：“大楚的目標是打壓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大楚不是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朋友，從來不是。那麽大楚要聲譽幹什麽？要口碑幹什麽？就為了被羅馬人誇獎幾句，大楚就要放棄眼前摧毀羅馬帝國的機會嗎？”
“朕是無恥之徒，朕不要臉，朕毫不在意口碑和聲譽，朕只要摧毀敵人。”
胡問靜看著一群官員，道：“朕在敘利亞地區有四百八十萬子民，朕有資本與羅馬帝國決戰，但是朕沒想將大楚拖進敘利亞地區的泥潭，所以朕將大量的敘利亞人運到了恒河流域。”
“朕在敘利亞地區發動焦土戰爭，敘利亞地區的大部分地區已經成為了廢墟，城市，農田，牧場，盡數毀滅了。”
胡問靜笑了：“這個時候，大楚已經贏了。”
“羅馬帝國人口眾多，但是卻不曾缺糧，因為羅馬帝國有好幾個大糧倉，埃及地區，敘利亞地區，都是羅馬帝國的大糧倉之一。”
“敘利亞地區的平民不是羅馬公民，不配吃面包只配吃野菜，敘利亞地區的產糧到底到底到底有多少是運輸到羅馬帝國其他地區的？”
“如今敘利亞地區成了廢墟，今年的春耕盡數荒廢，地裏只有野草，羅馬帝國今年會缺糧食嗎？”
“朕依然不滿足，敘利亞地區的人口盡數被朕遷移走了，說不定羅馬帝國的人不吃面包吃野菜之後就能度過饑荒呢？”
“所以，朕殺入了土耳其地區。”
一群大楚官員已經聽懂了，還以為胡問靜殺入土耳其地區之後幾乎沒有屠殺土耳其人是顧忌大楚人公正公平和愛的名聲而變得善良了，沒想到用心更加險惡。
胡問靜微笑道：“朕所過之處，土耳其地區的城池的田地中的麥苗盡數被踩踏，土耳其地區今年的糧食產量定然暴跌，羅馬帝國能夠承受敘利亞地區寸草不生，土耳其地區糧食減半的打擊嗎？”
“朕所過之處，土耳其城池中糧倉中的糧食或被焚燒，或發放給了平民，朕明裏暗裏鼓勵土耳其平民殺死貴族，搶奪糧食，會不會引起土耳其地區星火燎原？哪怕沒有，羅馬帝國依然損失了大批鎮壓地方的貴族和糧食。”
胡問靜看著四周盯著她的一雙雙恍然大悟的眼睛，道：“這依然只是表面的進攻。”
“朕與羅馬帝國作戰，羅馬帝國的貴族必須考慮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們手中擁有的大量‘糧票’怎麽辦？”
胡問靜冷笑了：“大楚已經與羅馬帝國開戰了，難道大楚還會兌現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擁有的‘糧票’嗎？就算大楚依然願意兌現，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又怎麽到達納西裏耶城？大楚發行‘糧票’的時候就一再提醒，想要兌現糧票只能到納西裏耶城和法奧港的，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怎麽穿越敘利亞戰區和薩珊波斯到達納西裏耶城和法奧港？難道每一個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都能從埃及進入紅海繞道到達波斯灣地區兌換糧食？”
胡問靜淡淡地道：“朕只要宣布羅馬帝國作為敵對國家，所有‘糧票’作廢，羅馬帝國立刻就會大亂。”
她冷笑著：“以為朕花了大力氣推廣的取代西方貨幣的‘糧票’真的只是為了方便百姓造福人類？朕長得像是好人嗎？”
一群大楚官員緩緩點頭，羅馬帝國有大量的糧食兌換了‘糧票’，一旦“糧票”作廢，羅馬帝國立刻有不少貴族和公民傾家蕩產。
胡問靜微笑著道：“朕花了大力氣掌握的西方貨幣發行權還沒想在這個時候使用，不僅是不劃算，更是因為朕手中有太多的牌可以摧毀羅馬帝國的經濟。”
“羅馬帝國皇帝戴克裏先位置不穩，卻失去了敘利亞地區；土耳其地區被朕破壞了三分之一；羅馬大軍在代爾祖爾城被擊潰了一個方面軍，死傷過萬；波斯人大量進入敘利亞地區，不斷北上……戴克裏先不論是為了自己的皇位還是為了羅馬帝國的大局都別無選擇，只有招募和調動更多的士兵在敘利亞地區與波斯人和大楚決戰，無論如何要奪回敘利亞地區。”
一群大楚官員一齊點頭，在西方多年了，羅馬帝國的大致情況早已摸得一清二楚，眾人都知道戴克裏先搖搖晃晃的皇位隨時可能坍塌，以戴克裏先的個性推測，戴克裏先唯有發動更大的戰爭一條路可以走。
胡問靜仰頭看天：“羅馬帝國幾十萬大軍在一片焦土的敘利亞地區作戰，羅馬帝國需要耗費多少糧食？”
“從羅馬帝國各地區招募大量的強壯男子從軍，今年的收割如何保證？假如戰爭拖三五年，羅馬帝國是不是就會少幾十萬人種地，影響又是多大，會不會饑荒？”
“羅馬帝國發動幾十萬士兵奪回敘利亞地區，需要購買制作多少武器鎧甲？新征士兵需要多少軍餉？戰死的羅馬士兵需要多少撫恤？被殺死的戰馬又要多少錢？羅馬帝國有這麽多錢嗎？是增加稅賦，還是強行征用糧食、設備、人丁？”
胡問靜冷哼一聲：“打仗打得其實就是錢和糧食啊，朕的目標是在一片廢墟的敘利亞地區拖垮羅馬帝國的糧食儲備，然後將戰火延伸到土耳其地區。假如土耳其地區陷入了長期的戰爭，流民四起，羅馬帝國需要多少錢和糧食安置流民？會不會引起內亂？”
一群官員死死地看著胡問靜，只覺胡問靜陰險狠辣到了極點，就沒見過如此兇殘的戰鬥方式。
胡問靜平靜地看著一群官員，道：“不要以為朕是這個世上最狠毒的人，或者以為只有朕想出了這些手段。這些手段平平無奇，孫子曰，‘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華夏自古以來懂得這一套的人多了去了，成功的案例也有不少，只是你們不看史書而已。”
蘇小花臉上平靜，心中苦笑，大家都看歷史書，為什麽你看到的與我不一樣？難道我看了一本假歷史書！
胡問靜道：“朕不需要發動廢除‘糧票’的最後手段，相反，朕要宣布大楚依然會兌現‘糧票’，朕等待無數的羅馬人自覺用糧食兌換‘糧票’。”
“這就是朕的經濟戰。”
“波斯人進入敘利亞地區，羅馬人驍勇善戰，朕未必能夠守住敘利亞地區的，但朕可以不要敘利亞地區，大楚可以不要敘利亞地區，大楚可以在敘利亞地區‘戰敗’，但是羅馬人能夠享受‘戰勝’大楚的果實嗎？”
“當羅馬帝國無法承受朕的經濟打擊，或四分五裂，或內亂叢生，或君主換人，饑荒四起，社會動蕩不安，你們猜，朕在土耳其地區沒有屠殺土耳其人，分發糧食給所有平民，會有羅馬人主動為大楚洗地嗎？會有羅馬人主動加入大楚嗎？”
“羅馬帝國與大楚的國戰，大楚其實早就贏了，羅馬帝國
在未來的幾十年內已經沒有資格威脅大楚。朕依然留在這裏只是想要更多的好處。比如波斯會如何，比如會不會天降餡餅，大楚真的占領了敘利亞按地區。”
胡問靜眼中光芒四射：“朕對結果滿心期待。”
……
尼科米底亞城中，幾個貴族坐立不安，臉色慘白。為了防備戴克裏先對他們下手，他們的糧食盡數換成了“糧票”，並且為此得意，能夠隨身攜帶的“糧票”不受戴克裏先的監督，看戴克裏先能怎麽辦。但此刻大楚與羅馬帝國開戰，他們的“糧票”會不會被沒收充公？
眾人的心中毫無底氣，撕破臉之後依然指望別人有契約精神，純屬腦子有病。
大廳外有腳步聲響，一個貴族塵土滿身進入了大廳，悠然地道：“唉，這該死的道路有太多泥土了，我說戴克裏先就不能出錢修一下馬車的道路嗎？修一些士兵走的石板路有什麽用，戴克裏先要知道我們貴族才是羅馬帝國的核心。”他用力地拍著身上的灰塵，一臉的雲淡風輕。
大廳內的一群貴族松了口氣，只看那貴族輕松的態度就知道是好消息。
那塵土滿身的貴族微笑著道：“當然是好消息，大楚承認所有‘糧票’的合法性，願意按照條約進行兌換，但是必須去納西裏耶城。”他作為一群貴族的代表悄悄趕去了土耳其地區在黑海南面的一個港口城市，秘密與大楚的官員王梓晴進行會談。
大廳內的貴族們親耳聽到了這句話，這才露出了笑容，有人這才發現手中握了許久的酒杯早已幹了，急忙倒酒。
一個貴族微笑著道：“只要能夠兌換，‘糧票’就是有效的。”眾人點頭，大楚的“糧票”原本就約定只能在納西裏耶城和法奧港兌換，大楚只要不背約，“糧票”就依然是最方便攜帶的家產。
另一個貴族道：“諸位不用擔心大楚戰敗，大楚的根基在東方，糧倉在波斯灣，羅馬帝國可以消滅代爾祖爾城的大楚人，卻不能動搖大楚的根基，小小的戰役的輸贏對大楚而言毫無意義。”
眾人點頭，他們知道大楚只有幾千人在代爾祖爾城，哪怕這幾千人被羅馬帝國全殺了也不會影響大楚的根基的。
那塵土滿面的貴族正色道：“不能讓這幾千人被殺。”他嚴肅地道：“大楚希望這場戰爭是大楚與戴克裏先之間的戰爭，不影響與其他羅馬貴族的友誼，更不會影響與羅馬帝國的友誼。”
一群貴族真誠地點頭，羅馬皇帝的利益、羅馬帝國的利益、貴族的利益、家族的利益、個人的利益從來不是同一樣東西。為了貴族和家族的利益與敵人媾和在羅馬帝國的歷史上毫不稀奇，不然叛亂的塞維魯怎麽會成為羅馬皇帝。
一個貴族認真地道：“不錯，為了我們與大楚的友誼，我們不能讓大楚的士兵盡數被殺。”眾人點頭，如今整個羅馬帝國都在對大楚喊打喊殺，阻止戰爭是絕不可能的，但是要求活捉大楚的士兵交換贖金，或者悄悄聯系前線的羅馬將領放了被抓的大楚將領什麽的卻輕而易舉。
……
羅馬帝國博斯普魯斯海峽海峽。
一群羅馬士兵費力地解開封鎖海峽的船只上的鐵鏈，然後看著一艘大楚的貨船進入了地中海。
一個羅馬士兵一邊收拾鐵鏈和船只，一邊驚訝地問道：“這是已經和談了嗎？”不然為什麽解開封鎖，任由大楚的船只航行。
其餘羅馬士兵毫不在意和談不和談的，軍官說了，從今以後每個月的薪水增加一個銀幣。一個銀幣啊！這個數字足夠讓他們閉嘴了。
一個羅馬軍官望著只是幾條貨船進入了地中海，對大楚的信用很是滿意，地中海內有的是貨船，誰知道這貨船是大楚的還是雅典的。只要不是大楚獨一無二的樓船，誰會懷疑是他私自打開了博斯普魯斯海峽的封鎖。
他輕輕地摸著懷裏的“糧票”，被發配到荒涼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後終於有了一筆橫財。什麽？他是戴克裏先的嫡系部隊？嫡系部隊能夠有飯吃嗎？戴克裏先要是拿他當嫡系部隊，為什麽不增加他的薪水？皇帝不差餓兵都不懂。
那羅馬軍官毫不愧疚，他也沒有背叛戴克裏先，幾條大楚的貨船不會影響羅馬帝國與大楚的戰爭，人家也就是賺幾個辛苦錢而已。
……
羅馬帝國土耳其地區的另一個港口城市中，抵制大楚產品的游（行）隊（伍）浩浩蕩蕩地從街上走過，響亮的口號聲令一個年輕的男子腦殼疼，不知道是天氣太過炎熱還是緊張，他的衣衫很快被汗水濕透。
“阿爾貝，這裏！”有人低聲叫著，然後豎起衣領進入了一條巷子。
那年輕男子急忙快走幾步，然後謹慎地觀察四周沒人註意他，這才跟著那人進了巷子。
巷子骯臟無比，阿爾貝踩著滿地的糞便，一腳高一腳低的前進。他一點不覺得踩著糞便有什麽不對，這個城市，或者說整個羅馬帝國的巷子都是這樣的，不在小巷子裏拉屎還能去哪裏？誰都習慣了走路踩到糞便。
那帶路的人在一個角落招手：“阿爾貝。”
阿爾貝急忙快步小跑了過去，那帶路的人仔細觀察了四周，確定安全，這才低聲道：“拿布蒙住了臉，進去以後不要隨便說話，能夠用手勢的地方盡量用手勢，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名字。”
阿爾貝用力點頭，從懷裏取出了一塊蒙面巾蒙住了臉，他懂規矩的。
那帶路的人這才推開了一扇暗門，阿爾貝閃身進了門，又快走幾步，拐了幾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些人坐在地上擺攤，一些人在低頭檢查商品，所有人都盡量不說話，或者低聲說著最少的詞語。
阿爾貝心中狂喜，他終於到了這個城市的黑市，在這裏他可以買到他想要的一切東西。
阿爾貝定了定神，眼神中一個個攤位上的貨物上掃過，看到了無數眼熟的大楚商品，甜葡萄酒，香料，玻璃杯，羊皮卷小說，但這些都不是他要的。
他走到一個攤位前，低聲問道：“我想要買冰淇淋和冰塊。”
那攤位主擡頭看了他一眼，向某個方向指了一下。
阿爾貝會意，走到了那攤位前，那攤位主全身都在黑色鬥篷之中，阿爾貝看不清他的臉，低聲道：“我要買冰淇淋和冰塊。”
那攤位主取出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阿爾貝，上面是數量、價格以及送貨方式。阿爾貝看了一眼價格，縱然早有準備，依然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正常價格的三倍啊！
阿爾貝咬了咬牙，他別無選擇。他點了點頭，寫了數量和一個地址，然後將一卷“糧票”放到了那攤位主的面前。
三天後。
一個花園中，眾人正在給一個少女慶祝生日，有人上了鮮花，有人送了寵物，那少女微笑著道謝。一個英俊的青年親吻著那少女的手背，道：“世上只有這顆寶石才配得上你。”他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打開，露出一顆閃亮的紅寶石。
四周的人驚呼出聲：“真漂亮。”然後在心裏瘋狂給這塊寶石估價，好些人轉頭看著阿爾貝，阿爾貝也是這個女孩的狂熱追求者，他會拿出什麽令人震驚的昂貴生日禮物呢？
阿爾貝微笑著彎腰行禮，道：“我的生日禮物正在運輸之中。”他看著天空，道：“啊，在太陽到正中的時候它就會到了。”
眾人微笑著看阿爾貝，那個拿出紅寶石的追求者的財富遠遠超過阿爾貝，阿爾貝要是拿不出什麽有趣的東西，只怕這次就會失去那女孩子的心了。
太陽到了正中，鎮定從容的阿爾貝到了門口，一輛馬車正好停下。一個仆役一言不發，從馬車上搬下來一大一小兩個木頭箱子放在地上，然後跳上馬車就離開了。
阿爾貝微笑揮手：“來人，搬進去。”
幾個仆役將木箱子搬到了花園中，一群人看著阿爾貝，有人問道：“阿爾貝，到底是什麽，快打開讓大家看看。”
那紅寶石追求者冷笑著看著木頭箱子，如此粗糙的木頭箱子能夠拿出什麽精細美麗的禮物？總不會是石雕吧。
阿爾貝親手撬開了大箱子，一股白煙從箱子裏冒了出來，附近的人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有人驚呼出聲：“天啊，是冰塊！”有人叫著：“快拿出來，天啊，阿爾貝，你太厲害了！”炎熱的夏天能夠有冰塊降溫，還有比這個更令人歡喜的享受嗎？
阿爾貝看著那歡喜微笑的女孩子，用力打開了另一個小木箱子，同樣是寒氣四溢，他小心地從冰塊中找到一個盒子，打開蓋子，眾人又一次驚呼：“是冰淇淋！天啊，是一大盆冰淇淋！”
好些人轉頭看阿爾貝，心頭雪亮，英俊的阿爾貝先生與大楚有勾結，不然怎麽可能在大楚貨物被盡數封鎖的時代搞到這些東西。
阿爾貝淡淡地微笑：“這是我去年留下的存貨。”在抵制大楚商品的時刻，他不會傻到承認自己去了黑市買了冰塊和冰淇淋。
眾人一齊點頭：“不錯，是去年的存貨。”
那生日少女深情地看著阿爾貝，這些東西的價值或者沒有紅寶石高，但是稀缺性和因此得到的關註和滿足感超出了紅寶石幾百倍。
“祝你生日快樂。”阿爾貝微笑祝福。
宴會結束的時候，那個紅寶石男子湊到了阿爾貝身邊。
阿爾貝心中一凜，難道這個家夥不甘心失敗，想要檢舉他？反正他絕不會承認的。
那紅寶石男子低聲道：“阿爾貝，我也想要一些冰塊和冰淇淋。我可以出高價。”
阿爾貝看了那個紅寶石男子一眼，點頭。
等紅寶石男子離開，又是一個宴會中的夥伴湊過來低聲道：“阿爾貝，我要壯陽藥和冰塊，什麽價格都沒問題。”
阿爾貝點頭，然後看到四周假裝若無其事，其實密切盯著他，想要與他說話的一群夥伴，忽然有了一個念頭，他以後會不會是一個二道販子了？不過他很享受這種關註。
十幾天後，阿爾貝聲名鵲起，無數人都知道了阿爾貝的存在
有人走到他的身邊，低聲道：“團長，我是瑪麗介紹的，我要三份A套餐。”
阿爾貝點頭，在游（行）隊伍中大聲地叫嚷：“抵制大楚商品！大楚去死！”他有些感慨，抵制大楚商品之後他好像要發財了。
黑海地區。王梓晴看著最近的貨款，同樣覺得自己要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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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希臘地區雅典城。
“……卑鄙無恥的大楚對偉大的羅馬帝國發動了惡劣的偷襲，羅馬帝國土耳其地區的無辜平民受到了殘忍的屠殺……”
一個羅馬男子站在高臺上訴說著大楚的罪惡，他的神情嚴肅又悲壯，顫抖的雙腳顯示著他的激動心情。
一個穿著血衣的老年男子慢悠悠地上了高臺，聲音顫抖：“我是土耳其地區的公民……我來這裏是告訴大家我親身經歷的事情……那天，我像往常一樣起來，打開了門，打算給隔壁瑪麗家送一籃子雞蛋去，你們知道，瑪麗家對我家很照顧的，拿了一箱子西瓜給我，我必須回禮……然後，我就看到有一群大楚人拿著血淋淋的刀子走了過來，我很高興看到大楚人，大楚人的歌曲很好聽，大楚人的故事也很好聽，我會說幾句大楚話……我笑著對大楚人招手，‘今天吃過了嗎？’……那個大楚人對著我就是一刀……”
那個老年男子指著身上的血衣，道：“我當場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只看見街上到處都是屍體，隔壁的瑪麗家全家都死了，還有很多房子被燒了，濃煙滾滾……我就忍著痛，一路爬出了村子……我後來才知道，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大楚人殺了，大楚人以為我已經死了，我這才活了下來……”他放聲大哭，悲傷極了。
“可憐我十八歲的女兒……可憐我的兒子……我的孫子才兩歲啊……”
高臺上無數人淚流滿面，真是太慘了。
一個年輕漂亮的羅馬少女站在高臺上，淚流滿面，聲嘶力竭地大吼：“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公民們，我親愛的兄弟姐妹們，睜開眼睛看清楚真相吧！大楚不是真的信仰公平公正和愛的國家，大楚是一個野蠻國家，大楚制造了無數的血案，就在土耳其地區就有幾百個村子被大楚殺了全村的人，大楚人根本不是好人，大楚是披著羊皮的狼，我們羅馬人再也不能被邪惡的大楚欺騙了！打倒大楚！”
高臺下無數人大聲地叫嚷：“打倒大楚！打倒大楚！打倒大楚！”
有一群人搬出了一堆羊皮卷，扔在一起，大聲叫道：“大楚的虛偽的小說全部都要燒掉！”
熊熊的火焰之中，無數人大叫：“燒掉，燒掉！”
高臺上，那個美麗的羅馬少女流著淚，大聲地叫道：“知道嗎？我們每買一塊大楚的冰塊就是為大楚制造一支箭矢，我們怎麽可以看著大楚用我們的錢制作箭矢殺我們的人？”
高臺下無數人大叫：“不買冰塊，不買香料，不買大楚的一切產品，抵制大楚的商品！”
雅典的長街上，幾十個羅馬青年舉著“抵制大楚商品”的旗幟一路大聲呼喊口號，一個商鋪急急忙忙關門，卻被一群羅馬青年攔住，一個羅馬青年大叫：“這裏賣大楚的茶葉！”
無數青年大叫：“叛徒！羅馬奸！”
無數棍棒亂打，商鋪裏的東西盡數被打碎，昂貴的茶葉落到了地上，被無數只腳踐踏。商鋪的老板一聲不敢吭，縮在墻角抱著腦袋一動不動。
一個女子站在街上回避眾人，卻依然被眾人盯上了，有羅馬青年大叫：“看啊，那個女人竟然穿著大楚的絲綢！”眾人一擁而上，將那個女人的絲綢衣衫撕得稀爛，猶不解恨，又從地上撿了米田共扔在那個女人的臉上身上，大聲地罵著：“勾結大楚人的賤貨！”
一個羅馬男子看到一個他求而不得的羅馬少女正興高采烈地站在一角看熱鬧，而一個高大英俊的羅馬青年體貼的與她肩並肩說話，心中一疼，然後又是一動，指著那兩人大叫：“他們是大楚人的奸細，他們有大楚名字李雷和韓梅梅！”
在那兩個年輕男女花容失色之中，無數羅馬人大叫：“抓住大楚奸細！打死他們！”
那檢舉的羅馬男子第一個沖到那兩個男女面前，手中的棍子惡狠狠地對著那英俊青年砸了下去，看著那英俊青年額頭鮮血直流，那女子驚慌失措，他的心中充滿了異樣的興奮，又是一棍打了下去：“打死大楚奸細！”
另一條街上，有一群人拿著刀劍堵住了街頭，厲聲盯著一個個年輕男女：“過來站好！”看著那些人惡狠狠地模樣，年輕男女們誰都不敢反抗。
一個人厲聲喝道：“這些人個個都有大楚名字，個個都是羅馬帝國的叛徒，把他們的頭發都剪掉了！”一群人瘋狂呼喊：“剪掉頭發！剪掉頭發！”將一群年輕男女按在地上，將頭發剪得七零八落。
那為首的人的眼中充滿了報覆的快感，這些有錢的年輕人從來不曾把他放在眼中，但此刻生死就捏在他的手裏。他大聲地道：“我是善良的人，換成別人早就打死你們了！”一群被剪掉頭發的年輕男女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人，勇敢、抗爭、道理等等美好詞語在腦海中完全消失不見，唯有徹骨的冰冷充斥全身。
紛亂的大街上，一個年輕的羅馬男子看到一間店鋪外有大塊的玻璃，欣喜地大叫：“是大楚的玻璃！這家商鋪是大楚的奸細！”
周圍的人瘋狂地大叫：“砸了它！砸了它！”
無數石頭木頭垃圾砸向了那面透明的玻璃，清澈的玻璃破碎聲讓無數人歡呼。
“砸了所有的玻璃！”一群人大聲叫著，充滿了為了羅馬清除叛徒的壯麗感。
很快，街上所有玻璃窗盡數被砸得粉碎。
一個羅馬少年覺得不過癮，大聲叫道：“我知道哪裏還有玻璃窗！”眾人歡呼著看著他，他大聲地道：“貴族老爺們家裏有玻璃窗！砸了它！”
周圍的歡呼聲立刻就小了，眾人轉身就走：“我家裏燉著湯。”“我家小貓要生了。”“我作業沒做完。”砸了貴族老爺家的玻璃？開玩笑！
雅典的某個角落中歲月靜好。
一群穿著昂貴又華麗的絲綢衣衫的羅馬貴族男□□雅地喝著大楚的甜葡萄酒。
一個藍衣貴族道：“大楚確實從羅馬帝國賺了太多的錢了，你們知道大楚僅僅甜葡萄酒一項能夠從雅典賺多少銀幣？”他說了一個數字，眾人配合地驚呼：“竟然這麽多！”其實誰也沒把這個數字放在眼中，身為貴族大多數對數字毫無感覺，一點不清楚這個數字是大還是小，以及放到整個希臘地區或者整個羅馬帝國又會有多大。
另一個黃衣貴族道：“大楚的香料同樣從羅馬帝國賺了不少錢。”他沒能說出什麽數字，也不在意數字，大楚竟然與羅馬帝國開戰了，那麽即使戴克裏先沒有下令，他們這些貴族也會知情識趣的在公開場合抹黑大楚的，身為貴族在公開場合配合羅馬帝國的皇帝是基本常識，誰也不會太當真。
豪宅的另一處角落，幾個年輕男女嫌棄大廳中人太多，空氣不好，遠離人群圖個清靜。陽光透過落地玻璃墻射到了幾人的身上，幾人隨口聊著：“大楚真是太壞了……”“要抵制大楚商品……”誰也沒提這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墻就是大楚的產品，也沒有誰想過要砸爛了玻璃墻以為表率。
……
羅馬帝國埃及地區開羅城。
“……向大楚宣戰，殺光大楚人……”
“……殺到大楚去，占領大楚……”
口號聲從遠到近，又從近到遠，終於消失不見。
房間內眾人皺眉，臉色陰晴不定。
一個大胡子青年第一個開口，他淡淡地道：“那些蠢貨沈浸在羅馬帝國強大無比，大楚到了西方只能縮著腦袋的美夢中，沒想到這是一次超過亞美尼亞戰爭的龐大戰爭。”
其餘人緩緩點頭，大部分羅馬帝國的人都沒把大楚放在眼中，羅馬帝國是世界第一強國大國，薩珊波斯飛快崛起後屢次挑釁羅馬帝國的威嚴，也曾經抓住了羅馬帝國的皇帝，但是羅馬帝國還不是依然屹立不倒？大楚這種東方小爬蟲也就是賣產品的小商人而已，也配與羅馬帝國開打？但真相卻令無數羅馬人掉了下巴，羅馬帝國失去了敘利亞地區，土耳其地區聽說也遭到大楚的屠戮，羅馬帝國與大楚的戰鬥需要打多久不知道，但是僅僅看作戰的區域就已經比羅馬帝國和波斯的戰爭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敘利亞地區的淪陷更是將羅馬帝國的公民的自大之心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那大胡子青年看著眾人，道：“我不懂軍事，對羅馬帝國和大楚為什麽會開打也不了解，不過我敢確定大楚得不償失。”
眾人輕輕嘆息點頭。大楚原本在羅馬帝國有非常好的聲譽，“公平公正和愛”的招牌亮瞎人的眼睛，無數人自願拜倒在大楚的石榴裙下，學習大楚的語言，以用大楚的商品為榮，為大楚搖旗吶喊。但是大楚此刻與羅馬帝國開戰，羅馬人還會繼續愛大楚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個綠眼睛男子喃喃地道：“現在整個羅馬帝國的人都在喊著‘殺光大楚人’，‘抵制大楚商品’，以後大楚的產品只怕再也沒人買了。”一群人神情悲憤，大楚腦子有病啊，好好的生意不做，搞什麽代爾祖爾和平之城，又為什麽跑到土耳其與羅馬帝國廝殺了，老實做生意躺在銀幣金幣上打滾不好嗎？
那大胡子青年厲聲道：“現在說什麽都遲了，我想問大家，這溝通紅海的運河還要繼續嗎？”
眾人立刻安靜了。溝通紅海的運河已經開挖了許久，眼看就要開通了，可是羅馬帝國到處都在抵制大楚商品，若是他們挖通了運河，大楚的商船到了埃及地區，會不會被憤怒的群眾認為是大楚的奸細而撕碎了？若是他們不開通運河，前期投入的大筆銀錢立馬就扔進了水裏，破產自然是誇張了，但是受到重大打擊那是必然的。
眾人互相看著，繼續挖，還是放棄？誰也沒有一個主意。
……
納西裏耶城。
蘇小花看著生意報告，有些頭疼，眼看已經到了夏季，以往冰塊的銷售供不應求，每天都有海量的收入，可現在敘利亞地區的交易徹底為零。
“這還只是難以運輸的冰塊，以前銷往羅馬帝國的香料，絲綢，茶葉，甜葡萄酒，玻璃，壯陽藥，全部都完了。”蘇小花看著胡問靜，只覺胡問靜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一群無親無故的敘利亞人結果摧毀了自己的一半生意，簡直是賠得底朝天了。
周言也小心地道：“大楚缺少人口，奪不下敘利亞地區的。”雖然大楚從扶州移民了一
些人口，但是區區上萬人放在恒河流域還算有些用，放在敘利亞地區那是浪花都濺不起來，一塊被波斯隔斷的地盤不容易防守也無法進攻，要來何用？
她唯恐胡問靜不明白局勢，又解釋道：“沙州大約征召了五千餘個阿拉伯人，正在緊急軍訓，大概月餘後就能送到代爾祖爾城，但是這點數量實在是少了些。”投靠大楚想要刀頭舔血賺錢的阿拉伯人有兩三萬人，可惜男女老少都有，周言放寬了標準，依然只有五千餘人可以成為士卒。
周言認真地道：“陛下若是想要打大仗，只怕還是要再從中原抽調一些人手，只怕兩三萬人還是要有的。”這已經是最低標準了，畢竟敵人三十萬起步啊，羅馬帝國幾千萬人口的龐大基數放在這裏，隨時可以再組建幾十萬大軍的。
一群官員一齊看著胡問靜，認為胡問靜這次沖動了，發動了一場大楚根本打不贏的戰鬥，什麽好處都撈不到，還損失了數年積累的聲望。
有官員看胡問靜的眼神欲言又止，胡問靜的原計劃就是撈點人口就跑，但是被那些敘利亞人喊了幾句“大楚！大楚！大楚！”之後就失去了理智，一心一意要為心裏向著大楚的敘利亞人出頭了，這種心態簡直是愛情故事中的腦殘弱智女主角的標準心態，堂堂大楚皇帝竟然也這麽幼稚，是不是皇帝做久了，腦子開始退化了？
胡問靜瞅瞅一群官員，嚴肅地道：“不，大楚已經贏了。”
一群官員鄙夷胡問靜，汝要臉乎？
胡問靜微笑著道：“你們擔憂敘利亞不好防守？那還給羅馬帝國又有何妨？大楚隨時可以從敘利亞撤兵。因為胡某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用刀劍獲得勝利。”
一群官員斜眼看胡問靜，究竟是為了面子胡說八道還是真有大計劃？
胡問靜微笑道：“一切戰爭都是經濟的延續，朕打得其實是經濟戰！”
一群人瞅胡問靜，經濟戰，什麽東西？
胡問靜道：“羅馬帝國很大，人口幾千萬，很有可能比大楚本土的人口還要多，大楚雖然有犀利的武器但是距離太遠，打幾個小勝仗是必然的，卻無論如何無法從軍事上搶下敘利亞地區的。”
眾人點頭，你還算腦子清楚。
胡問靜看著眾人，道：“胡某為什麽要率領大軍到達西方？為了土地？為了錢？為了人口？”
“都不是啊！”
“胡某帶領大軍萬裏迢迢殺到西方，為的是遏制西方大國崛起。”
胡問靜道：“從戰略上來說，羅馬帝國的敘利亞地區大亂，大楚建立和平之城，羅馬人要殺盡敘利亞人的謠言四起，敘利亞人不再信任羅馬人，羅馬人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鎮壓敘利亞人，大楚已經完成了戰略目標。敘利亞地區的大亂當然是削弱了羅馬人的實力，敘利亞地區吸引了羅馬帝國的目光，在黑海北面的大楚西征軍有更多的時間發展，怎麽看都是大楚贏了。”
胡問靜認真地道：“這就是朕在敘利亞地區建立和平之城的原因，結果完美無比。”
一群人點頭，在黑海的西征軍可以平穩發展，大楚的第一戰略目標已經完成了。
胡問靜繼續道：“可是謠言的效果太好，敘利亞人竟然反叛羅馬帝國投靠大楚了，朕沒有想到這個變化，但是卻發現了巨大的機會。”
她的眼睛放光：“大楚在敘利亞地區忽然有了四百八十萬子民！大楚為什麽就只能搞個小小的和平之城樹立口碑和聲譽呢？”
胡問靜厲聲道：“大楚的目標是打壓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大楚不是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朋友，從來不是。那麽大楚要聲譽幹什麽？要口碑幹什麽？就為了被羅馬人誇獎幾句，大楚就要放棄眼前摧毀羅馬帝國的機會嗎？”
“朕是無恥之徒，朕不要臉，朕毫不在意口碑和聲譽，朕只要摧毀敵人。”
胡問靜看著一群官員，道：“朕在敘利亞地區有四百八十萬子民，朕有資本與羅馬帝國決戰，但是朕沒想將大楚拖進敘利亞地區的泥潭，所以朕將大量的敘利亞人運到了恒河流域。”
“朕在敘利亞地區發動焦土戰爭，敘利亞地區的大部分地區已經成為了廢墟，城市，農田，牧場，盡數毀滅了。”
胡問靜笑了：“這個時候，大楚已經贏了。”
“羅馬帝國人口眾多，但是卻不曾缺糧，因為羅馬帝國有好幾個大糧倉，埃及地區，敘利亞地區，都是羅馬帝國的大糧倉之一。”
“敘利亞地區的平民不是羅馬公民，不配吃面包只配吃野菜，敘利亞地區的產糧到底到底到底有多少是運輸到羅馬帝國其他地區的？”
“如今敘利亞地區成了廢墟，今年的春耕盡數荒廢，地裏只有野草，羅馬帝國今年會缺糧食嗎？”
“朕依然不滿足，敘利亞地區的人口盡數被朕遷移走了，說不定羅馬帝國的人不吃面包吃野菜之後就能度過饑荒呢？”
“所以，朕殺入了土耳其地區。”
一群大楚官員已經聽懂了，還以為胡問靜殺入土耳其地區之後幾乎沒有屠殺土耳其人是顧忌大楚人公正公平和愛的名聲而變得善良了，沒想到用心更加險惡。
胡問靜微笑道：“朕所過之處，土耳其地區的城池的田地中的麥苗盡數被踩踏，土耳其地區今年的糧食產量定然暴跌，羅馬帝國能夠承受敘利亞地區寸草不生，土耳其地區糧食減半的打擊嗎？”
“朕所過之處，土耳其城池中糧倉中的糧食或被焚燒，或發放給了平民，朕明裏暗裏鼓勵土耳其平民殺死貴族，搶奪糧食，會不會引起土耳其地區星火燎原？哪怕沒有，羅馬帝國依然損失了大批鎮壓地方的貴族和糧食。”
胡問靜看著四周盯著她的一雙雙恍然大悟的眼睛，道：“這依然只是表面的進攻。”
“朕與羅馬帝國作戰，羅馬帝國的貴族必須考慮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們手中擁有的大量‘糧票’怎麽辦？”
胡問靜冷笑了：“大楚已經與羅馬帝國開戰了，難道大楚還會兌現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擁有的‘糧票’嗎？就算大楚依然願意兌現，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又怎麽到達納西裏耶城？大楚發行‘糧票’的時候就一再提醒，想要兌現糧票只能到納西裏耶城和法奧港的，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怎麽穿越敘利亞戰區和薩珊波斯到達納西裏耶城和法奧港？難道每一個羅馬帝國的貴族和公民都能從埃及進入紅海繞道到達波斯灣地區兌換糧食？”
胡問靜淡淡地道：“朕只要宣布羅馬帝國作為敵對國家，所有‘糧票’作廢，羅馬帝國立刻就會大亂。”
她冷笑著：“以為朕花了大力氣推廣的取代西方貨幣的‘糧票’真的只是為了方便百姓造福人類？朕長得像是好人嗎？”
一群大楚官員緩緩點頭，羅馬帝國有大量的糧食兌換了‘糧票’，一旦“糧票”作廢，羅馬帝國立刻有不少貴族和公民傾家蕩產。
胡問靜微笑著道：“朕花了大力氣掌握的西方貨幣發行權還沒想在這個時候使用，不僅是不劃算，更是因為朕手中有太多的牌可以摧毀羅馬帝國的經濟。”
“羅馬帝國皇帝戴克裏先位置不穩，卻失去了敘利亞地區；土耳其地區被朕破壞了三分之一；羅馬大軍在代爾祖爾城被擊潰了一個方面軍，死傷過萬；波斯人大量進入敘利亞地區，不斷北上……戴克裏先不論是為了自己的皇位還是為了羅馬帝國的大局都別無選擇，只有招募和調動更多的士兵在敘利亞地區與波斯人和大楚決戰，無論如何要奪回敘利亞地區。”
一群大楚官員一齊點頭，在西方多年了，羅馬帝國的大致情況早已摸得一清二楚，眾人都知道戴克裏先搖搖晃晃的皇位隨時可能坍塌，以戴克裏先的個性推測，戴克裏先唯有發動更大的戰爭一條路可以走。
胡問靜仰頭看天：“羅馬帝國幾十萬大軍在一片焦土的敘利亞地區作戰，羅馬帝國需要耗費多少糧食？”
“從羅馬帝國各地區招募大量的強壯男子從軍，今年的收割如何保證？假如戰爭拖三五年，羅馬帝國是不是就會少幾十萬人種地，影響又是多大，會不會饑荒？”
“羅馬帝國發動幾十萬士兵奪回敘利亞地區，需要購買制作多少武器鎧甲？新征士兵需要多少軍餉？戰死的羅馬士兵需要多少撫恤？被殺死的戰馬又要多少錢？羅馬帝國有這麽多錢嗎？是增加稅賦，還是強行征用糧食、設備、人丁？”
胡問靜冷哼一聲：“打仗打得其實就是錢和糧食啊，朕的目標是在一片廢墟的敘利亞地區拖垮羅馬帝國的糧食儲備，然後將戰火延伸到土耳其地區。假如土耳其地區陷入了長期的戰爭，流民四起，羅馬帝國需要多少錢和糧食安置流民？會不會引起內亂？”
一群官員死死地看著胡問靜，只覺胡問靜陰險狠辣到了極點，就沒見過如此兇殘的戰鬥方式。
胡問靜平靜地看著一群官員，道：“不要以為朕是這個世上最狠毒的人，或者以為只有朕想出了這些手段。這些手段平平無奇，孫子曰，‘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華夏自古以來懂得這一套的人多了去了，成功的案例也有不少，只是你們不看史書而已。”
蘇小花臉上平靜，心中苦笑，大家都看歷史書，為什麽你看到的與我不一樣？難道我看了一本假歷史書！
胡問靜道：“朕不需要發動廢除‘糧票’的最後手段，相反，朕要宣布大楚依然會兌現‘糧票’，朕等待無數的羅馬人自覺用糧食兌換‘糧票’。”
“這就是朕的經濟戰。”
“波斯人進入敘利亞地區，羅馬人驍勇善戰，朕未必能夠守住敘利亞地區的，但朕可以不要敘利亞地區，大楚可以不要敘利亞地區，大楚可以在敘利亞地區‘戰敗’，但是羅馬人能夠享受‘戰勝’大楚的果實嗎？”
“當羅馬帝國無法承受朕的經濟打擊，或四分五裂，或內亂叢生，或君主換人，饑荒四起，社會動蕩不安，你們猜，朕在土耳其地區沒有屠殺土耳其人，分發糧食給所有平民，會有羅馬人主動為大楚洗地嗎？會有羅馬人主動加入大楚嗎？”
“羅馬帝國與大楚的國戰，大楚其實早就贏了，羅馬帝國
在未來的幾十年內已經沒有資格威脅大楚。朕依然留在這裏只是想要更多的好處。比如波斯會如何，比如會不會天降餡餅，大楚真的占領了敘利亞按地區。”
胡問靜眼中光芒四射：“朕對結果滿心期待。”
……
尼科米底亞城中，幾個貴族坐立不安，臉色慘白。為了防備戴克裏先對他們下手，他們的糧食盡數換成了“糧票”，並且為此得意，能夠隨身攜帶的“糧票”不受戴克裏先的監督，看戴克裏先能怎麽辦。但此刻大楚與羅馬帝國開戰，他們的“糧票”會不會被沒收充公？
眾人的心中毫無底氣，撕破臉之後依然指望別人有契約精神，純屬腦子有病。
大廳外有腳步聲響，一個貴族塵土滿身進入了大廳，悠然地道：“唉，這該死的道路有太多泥土了，我說戴克裏先就不能出錢修一下馬車的道路嗎？修一些士兵走的石板路有什麽用，戴克裏先要知道我們貴族才是羅馬帝國的核心。”他用力地拍著身上的灰塵，一臉的雲淡風輕。
大廳內的一群貴族松了口氣，只看那貴族輕松的態度就知道是好消息。
那塵土滿身的貴族微笑著道：“當然是好消息，大楚承認所有‘糧票’的合法性，願意按照條約進行兌換，但是必須去納西裏耶城。”他作為一群貴族的代表悄悄趕去了土耳其地區在黑海南面的一個港口城市，秘密與大楚的官員王梓晴進行會談。
大廳內的貴族們親耳聽到了這句話，這才露出了笑容，有人這才發現手中握了許久的酒杯早已幹了，急忙倒酒。
一個貴族微笑著道：“只要能夠兌換，‘糧票’就是有效的。”眾人點頭，大楚的“糧票”原本就約定只能在納西裏耶城和法奧港兌換，大楚只要不背約，“糧票”就依然是最方便攜帶的家產。
另一個貴族道：“諸位不用擔心大楚戰敗，大楚的根基在東方，糧倉在波斯灣，羅馬帝國可以消滅代爾祖爾城的大楚人，卻不能動搖大楚的根基，小小的戰役的輸贏對大楚而言毫無意義。”
眾人點頭，他們知道大楚只有幾千人在代爾祖爾城，哪怕這幾千人被羅馬帝國全殺了也不會影響大楚的根基的。
那塵土滿面的貴族正色道：“不能讓這幾千人被殺。”他嚴肅地道：“大楚希望這場戰爭是大楚與戴克裏先之間的戰爭，不影響與其他羅馬貴族的友誼，更不會影響與羅馬帝國的友誼。”
一群貴族真誠地點頭，羅馬皇帝的利益、羅馬帝國的利益、貴族的利益、家族的利益、個人的利益從來不是同一樣東西。為了貴族和家族的利益與敵人媾和在羅馬帝國的歷史上毫不稀奇，不然叛亂的塞維魯怎麽會成為羅馬皇帝。
一個貴族認真地道：“不錯，為了我們與大楚的友誼，我們不能讓大楚的士兵盡數被殺。”眾人點頭，如今整個羅馬帝國都在對大楚喊打喊殺，阻止戰爭是絕不可能的，但是要求活捉大楚的士兵交換贖金，或者悄悄聯系前線的羅馬將領放了被抓的大楚將領什麽的卻輕而易舉。
……
羅馬帝國博斯普魯斯海峽海峽。
一群羅馬士兵費力地解開封鎖海峽的船只上的鐵鏈，然後看著一艘大楚的貨船進入了地中海。
一個羅馬士兵一邊收拾鐵鏈和船只，一邊驚訝地問道：“這是已經和談了嗎？”不然為什麽解開封鎖，任由大楚的船只航行。
其餘羅馬士兵毫不在意和談不和談的，軍官說了，從今以後每個月的薪水增加一個銀幣。一個銀幣啊！這個數字足夠讓他們閉嘴了。
一個羅馬軍官望著只是幾條貨船進入了地中海，對大楚的信用很是滿意，地中海內有的是貨船，誰知道這貨船是大楚的還是雅典的。只要不是大楚獨一無二的樓船，誰會懷疑是他私自打開了博斯普魯斯海峽的封鎖。
他輕輕地摸著懷裏的“糧票”，被發配到荒涼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後終於有了一筆橫財。什麽？他是戴克裏先的嫡系部隊？嫡系部隊能夠有飯吃嗎？戴克裏先要是拿他當嫡系部隊，為什麽不增加他的薪水？皇帝不差餓兵都不懂。
那羅馬軍官毫不愧疚，他也沒有背叛戴克裏先，幾條大楚的貨船不會影響羅馬帝國與大楚的戰爭，人家也就是賺幾個辛苦錢而已。
……
羅馬帝國土耳其地區的另一個港口城市中，抵制大楚產品的游（行）隊（伍）浩浩蕩蕩地從街上走過，響亮的口號聲令一個年輕的男子腦殼疼，不知道是天氣太過炎熱還是緊張，他的衣衫很快被汗水濕透。
“阿爾貝，這裏！”有人低聲叫著，然後豎起衣領進入了一條巷子。
那年輕男子急忙快走幾步，然後謹慎地觀察四周沒人註意他，這才跟著那人進了巷子。
巷子骯臟無比，阿爾貝踩著滿地的糞便，一腳高一腳低的前進。他一點不覺得踩著糞便有什麽不對，這個城市，或者說整個羅馬帝國的巷子都是這樣的，不在小巷子裏拉屎還能去哪裏？誰都習慣了走路踩到糞便。
那帶路的人在一個角落招手：“阿爾貝。”
阿爾貝急忙快步小跑了過去，那帶路的人仔細觀察了四周，確定安全，這才低聲道：“拿布蒙住了臉，進去以後不要隨便說話，能夠用手勢的地方盡量用手勢，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名字。”
阿爾貝用力點頭，從懷裏取出了一塊蒙面巾蒙住了臉，他懂規矩的。
那帶路的人這才推開了一扇暗門，阿爾貝閃身進了門，又快走幾步，拐了幾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些人坐在地上擺攤，一些人在低頭檢查商品，所有人都盡量不說話，或者低聲說著最少的詞語。
阿爾貝心中狂喜，他終於到了這個城市的黑市，在這裏他可以買到他想要的一切東西。
阿爾貝定了定神，眼神中一個個攤位上的貨物上掃過，看到了無數眼熟的大楚商品，甜葡萄酒，香料，玻璃杯，羊皮卷小說，但這些都不是他要的。
他走到一個攤位前，低聲問道：“我想要買冰淇淋和冰塊。”
那攤位主擡頭看了他一眼，向某個方向指了一下。
阿爾貝會意，走到了那攤位前，那攤位主全身都在黑色鬥篷之中，阿爾貝看不清他的臉，低聲道：“我要買冰淇淋和冰塊。”
那攤位主取出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阿爾貝，上面是數量、價格以及送貨方式。阿爾貝看了一眼價格，縱然早有準備，依然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正常價格的三倍啊！
阿爾貝咬了咬牙，他別無選擇。他點了點頭，寫了數量和一個地址，然後將一卷“糧票”放到了那攤位主的面前。
三天後。
一個花園中，眾人正在給一個少女慶祝生日，有人上了鮮花，有人送了寵物，那少女微笑著道謝。一個英俊的青年親吻著那少女的手背，道：“世上只有這顆寶石才配得上你。”他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打開，露出一顆閃亮的紅寶石。
四周的人驚呼出聲：“真漂亮。”然後在心裏瘋狂給這塊寶石估價，好些人轉頭看著阿爾貝，阿爾貝也是這個女孩的狂熱追求者，他會拿出什麽令人震驚的昂貴生日禮物呢？
阿爾貝微笑著彎腰行禮，道：“我的生日禮物正在運輸之中。”他看著天空，道：“啊，在太陽到正中的時候它就會到了。”
眾人微笑著看阿爾貝，那個拿出紅寶石的追求者的財富遠遠超過阿爾貝，阿爾貝要是拿不出什麽有趣的東西，只怕這次就會失去那女孩子的心了。
太陽到了正中，鎮定從容的阿爾貝到了門口，一輛馬車正好停下。一個仆役一言不發，從馬車上搬下來一大一小兩個木頭箱子放在地上，然後跳上馬車就離開了。
阿爾貝微笑揮手：“來人，搬進去。”
幾個仆役將木箱子搬到了花園中，一群人看著阿爾貝，有人問道：“阿爾貝，到底是什麽，快打開讓大家看看。”
那紅寶石追求者冷笑著看著木頭箱子，如此粗糙的木頭箱子能夠拿出什麽精細美麗的禮物？總不會是石雕吧。
阿爾貝親手撬開了大箱子，一股白煙從箱子裏冒了出來，附近的人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有人驚呼出聲：“天啊，是冰塊！”有人叫著：“快拿出來，天啊，阿爾貝，你太厲害了！”炎熱的夏天能夠有冰塊降溫，還有比這個更令人歡喜的享受嗎？
阿爾貝看著那歡喜微笑的女孩子，用力打開了另一個小木箱子，同樣是寒氣四溢，他小心地從冰塊中找到一個盒子，打開蓋子，眾人又一次驚呼：“是冰淇淋！天啊，是一大盆冰淇淋！”
好些人轉頭看阿爾貝，心頭雪亮，英俊的阿爾貝先生與大楚有勾結，不然怎麽可能在大楚貨物被盡數封鎖的時代搞到這些東西。
阿爾貝淡淡地微笑：“這是我去年留下的存貨。”在抵制大楚商品的時刻，他不會傻到承認自己去了黑市買了冰塊和冰淇淋。
眾人一齊點頭：“不錯，是去年的存貨。”
那生日少女深情地看著阿爾貝，這些東西的價值或者沒有紅寶石高，但是稀缺性和因此得到的關註和滿足感超出了紅寶石幾百倍。
“祝你生日快樂。”阿爾貝微笑祝福。
宴會結束的時候，那個紅寶石男子湊到了阿爾貝身邊。
阿爾貝心中一凜，難道這個家夥不甘心失敗，想要檢舉他？反正他絕不會承認的。
那紅寶石男子低聲道：“阿爾貝，我也想要一些冰塊和冰淇淋。我可以出高價。”
阿爾貝看了那個紅寶石男子一眼，點頭。
等紅寶石男子離開，又是一個宴會中的夥伴湊過來低聲道：“阿爾貝，我要壯陽藥和冰塊，什麽價格都沒問題。”
阿爾貝點頭，然後看到四周假裝若無其事，其實密切盯著他，想要與他說話的一群夥伴，忽然有了一個念頭，他以後會不會是一個二道販子了？不過他很享受這種關註。
十幾天後，阿爾貝聲名鵲起，無數人都知道了阿爾貝的存在
有人走到他的身邊，低聲道：“團長，我是瑪麗介紹的，我要三份A套餐。”
阿爾貝點頭，在游（行）隊伍中大聲地叫嚷：“抵制大楚商品！大楚去死！”他有些感慨，抵制大楚商品之後他好像要發財了。
黑海地區。王梓晴看著最近的貨款，同樣覺得自己要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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